早梅
唐代 - 齊已
萬木凍欲折，孤根暖獨回。
前樹深雪里，昨夜一枝開。
風遞幽香去，禽窺素艷來。
明年獨自律，先發(fā)映春臺。
早梅詩詞賞析
【詩文解釋】
萬木經受不住嚴寒的侵襲，枝干將被摧折。梅樹的孤根卻吸取地下的暖氣，恢復了生氣。在前村的深雪里，昨夜有一枝梅花凌寒獨開。它的幽香隨風飄散，一只鳥兒驚異地看著這枝素艷的早梅。我想寄語梅花，如果明年按時開花，請先開到望春臺來。
【詞語解釋】
望春臺：指京城，也有望春的含義。
【詩文賞析】
齊已是鄉(xiāng)下貧苦人家的孩子，從小一邊放牛一邊讀書，學習非?？炭?。幾年后，能夠吟詩作賦，被寺院長老發(fā)現，收進寺里作和尚。一年冬天，剛剛下過一場大雪，清晨齊已出去，被眼前的一片雪白吸引住了，突然前方的幾只報春的蠟梅花引來了報春鳥圍著梅花唱歌，齊已被這景色驚呆了，回寺后，馬上寫下了《早梅》這首詩。
這是一首詠物詩。全詩語言輕潤平淡毫無浮艷之氣，以含蘊的筆觸刻畫了梅花傲寒的品性及素艷的風韻，創(chuàng)作了一種高遠的境界寄托了自己的理想，意蘊深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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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首詠物詩。詩人以清麗的語言，含蘊的筆觸，刻畫了梅花傲寒的品性，素艷的風韻，并以此寄托自己的意志。其狀物清潤素雅，抒情含蓄雋永。
首聯即以對比的手法，描寫梅花不畏嚴寒的秉性。“萬木凍欲折，孤根暖獨回”，是將梅花與“萬木”相對照：在嚴寒的季節(jié)里，萬木經受不住寒氣的侵襲，簡直要枝干摧折了，而梅樹卻象獨凝地下暖氣于根莖，回復了生意?！皟鲇邸闭f法略帶夸張。然而正是萬木凋摧之甚，才更有力地反襯出梅花“孤根獨暖”的性格，同時又照應了詩題“早梅”。
第二聯“前村深雪里，昨夜一枝開”，用字雖然平淡無奇，卻很耐咀嚼。詩人以山村野外一片皚皚深雪，作為孤梅獨放的背景，描摹出十分奇特的景象?！耙恢﹂_”是詩的畫龍點睛之筆：梅花開于百花之前，是謂“早”；而這“一枝”又先于眾梅，悄然“早”開，更顯出此梅不同尋常。據《唐才子傳》記載，齊己曾以這首詩求教于鄭谷，詩的第二聯原為“前村深雪里，昨夜數枝開。”鄭谷讀后說；“‘數枝’非‘早’也，未若‘一枝’佳?！饼R己深為佩服，便將“數枝”改為“一枝”，并稱鄭谷為“一字師”。這雖屬傳說，但仍可說明“一枝”兩字是極為精彩的一筆。此聯象是描繪了一幅十分清麗的雪中梅花圖：雪掩孤村，苔枝綴玉，那景象能給人以豐富的美的感受?！白蛞埂倍郑滞嘎冻鲈娙艘蛲蝗话l(fā)現這奇麗景象而產生的驚喜之情；肯定地說“昨夜”開，明昨日日間猶未見到，又暗點詩人的每日關心，給讀者以強烈的感染力。
第三聯“風遞幽香出，禽窺素艷來”，側重寫梅花的姿色和風韻。此聯對仗精致工穩(wěn)?！斑f”字，是說梅花內蘊幽香，隨風輕輕四溢；而“窺”字，是著眼梅花的素艷外貌，形象地描繪了禽鳥發(fā)現素雅芳潔的早梅時那種驚奇的情態(tài)。鳥猶如此，早梅給人們帶來的詫異和驚喜就益發(fā)見于言外。以上三聯的描寫，由遠及近，由虛而實。第一聯虛擬，第二聯突出“一枝”，第三聯對“一枝”進行形象的刻畫，寫來很有層次。
末聯語義雙關，感慨深沉：“明年如應律，先發(fā)望春臺?！贝寺撟置嬉獠浑y理解。然而詠物詩多有詩人思想感情的寄托。這里“望春臺”既指京城，又似有“望春”的含義。齊己早年曾熱心于功名仕進，是頗有雄心抱負的。然而科舉失利，不為他人所賞識，故時有懷才不遇之慨?！扒按迳钛├?，昨夜一枝開”，正是這種心境的寫照。自己處于山村野外，只有“風”、“禽”作伴，但猶自“孤根獨暖”，頗有點孤芳自賞的意味。又因其內懷“幽香”、外呈“素艷”，所以，他不甘于前村深雪“寂寞開無主”的境遇，而是滿懷希望：明年（他年）應時而發(fā)，在望春臺上獨占鰲頭。辭意充滿著自信。
這首詩，語言清潤平淡，毫無秾艷之氣，雕琢之痕。詩人突出了早梅不畏嚴寒、傲然獨立的個性，創(chuàng)造了一種高遠的境界，隱匿著自己的影子，含蘊十分豐富。通觀全篇，首聯“孤根獨暖”是“早”；頷聯“一枝獨開”是“早”；頸聯禽鳥驚奇窺視，亦是因為梅開之“早”；末聯禱祝明春先發(fā)，仍然是“早”。首尾一貫，處處扣題，很有特色。
（李敬一）